,扶额盯着墙上一把红梅,叹道:我往后不回地府了,跟你一起出家得了。
他对面,坐着一个身着紫衣的人,带着紫色面纱一头白发的女人。
女人冷笑:没大没小,叫婆婆。她的声音清透,绝不像能当薛途婆婆的人。
薛途轻笑一声,敷衍道:婆婆。
女人这才似乎满意了些,语气缓了,却依旧清冷:董慕回那小贱人又怎么你了?
薛途立时一脸委屈哭丧着脸道:哎,几千年了,就是铁树也该捂开花了,七哥真是,铁石心肠啊。
那女人忽的冷笑一声:你那小贱人来了。
薛途立时蹦起来了,啊的一声,便要出门去,那女人伸手闪出一根银丝,在屋里的烛光里几近看不见,那银丝如有眼睛,拴在薛途腰间,慌什么。我先去问问,给你讨个说法儿。
薛途慌了,却挣不脱那银丝,只一迭声道:婆婆,婆婆,我和七哥真没事,你别,别为难他,我刚才那是胡说。
那女人二话没说捆紧实了,一把拎过薛途扔到百宝架后面,倒也没忘在他嘴上打上封术。
女人出门凌空虚虚站在枯枝头,紫衣紫面纱,月华如水,人如芝桂。
董慕回背着历景岸,腰间以下滚得浑身是雪,看见女人,登时轻身掠过去,跪在树下,语气急促且略带哭腔:姑获婆婆,二哥快死了,你救救他.
姑获者,冥神也。
姑获眨眼间便站在董慕回跟前,拿脚尖拨了拨历景岸,冷笑道:慕回,你可知我待你和善,源于何因?
董慕回颤声道:因为,因为十弟。
姑获一把拎起董慕回,捏起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是啊,是为了途儿。如今,你做的事,却该让我如何?
董慕回硕通一下跪在姑获脚边,哭的撕心裂肺:婆婆,我知道错了,你若救了二哥,我往后就和十弟在幽冥之潭生生世世相守,再不出去了。
姑获一脚踹开董慕回:我若是不救呢?
董慕回一时愣住,浑身抖得筛糠也似。
历景岸却是醒了,叹口气道:婆婆,你有这半天口舌,倒该杀了我一了百了。
姑获侧目,冷哼一声,隔空一个巴掌在历景岸脸上甩出一道血印。
董慕回忙扑过去挡在他跟前,婆婆息怒,二哥伤迷糊了,他不是有意顶撞婆婆。
历景岸却不知死活,抬手拍了拍董慕回:七弟,你让开,我如今已是死人一个,进了幽冥之潭倒也没想着活着出去,只是,婆婆,死哪里是什么可怕的事,我若死了,益衡必死,我与他生不相亲,死却相守,有什么不好?慕回待我如至亲,或许也会随死,便是不死,他还有什么顾忌非要跟薛途在一起?你觉得这样,薛途就好过了么?婆婆真是愚钝之人。
姑获衣袖震动,董慕回大惊,却是拦不住了,顷刻,举掌劈,袖箭出,历景岸被掴出几丈远,一只银剑飞凤也似直刺入历景岸左肩,将他整个人钉在树干上,冷笑道:放心,不让你死,却也不会让你好活。
言罢,闪身进屋去了。
历景岸一蓬一蓬的吐血,被穿透的左肩先是瞬时没了知觉,接着,便是疼,钻心的疼,钉在树上无处着力,一动,便觉得插在左肩的剑在来来回回的拉割,索性一动不动的看月亮,灵力全失,遍体寒凉,幽冥之潭的阴气时时刻刻在吞噬他所剩无几的精元,嘴唇冻得发紫,却依旧微微笑,呢喃道:哎,这么狼狈,益衡,我欠你的,可算是还清了么?
董慕回被姑获拖入屋内,却犹自凄厉的喊着二哥。
姑获冷冷道:你再这么喊,信不信我把他打死?
董慕回起身道:婆婆若是不救,我走便是,上天入地,我去寻别的法子?何故要这么做?
姑获冷笑:若有别的法子,你便死也不会上这儿来了。
董慕回缄言。
地府十殿灵力不属金木水火土五行灵力,亦不属龙、凤、狐、蝎四种上古秘术,非佛非道,只与冥神一脉相承。且冥神与地府素不受天庭管辖亦不受西天管辖,
冥神姑获因有过错,被天庭道家与西方如来共同出面封入幽冥之潭。
如今历景岸重伤,生死未卜,除姑获,三界九天,无一人能救。
姑获隔空取过墙上的红梅,一朵一朵的端详,语气柔和起来:慕回,途儿哪里不好,还是哪里配不上你?你跟婆婆说,我让他改,你为何就不能看他一眼?
董慕回心思全在被钉在树上的历景岸身上,哪里有心情与她说薛途,只抿着嘴不说话。
姑获性子乖张,行事诡异,见董慕回这温吞吞一句话也不说的性子,登时就恼了,把董慕回从跟前一脚踹到墙根,又滚了回来。
婆婆,别打他。薛途挣开封术却没挣得开捆在双手间的银丝,连滚带爬的扑到姑获脚边。
姑获终究是舍不得薛途,蹲下去给他解开:傻孩子,你着什么急?
薛途急急跑过去抱起摔得半死的董慕回:七哥,七哥。
董慕回一见薛途,心里松了一大口气,他自然知道,薛途便是为了他,也会说服姑获救历景岸,抓住薛途的手:婆婆把二哥钉在外面,你救他,我什么都依你。言尽于此,董慕回整整一天两夜的不休不眠终于扛不住,倒在薛途怀里。
薛途怔怔的看着怀里董慕回筋疲力尽,最后一句话却是要他救历景岸,一颗心空空如也。
姑获看在眼里,只道:途儿
薛途抱起董慕回放进兽皮毯子里,拿毛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