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商时景缓缓露出微笑来,他向来沉着凝重的时候多,欢喜愉快的时候少,这会儿笑了起来,竟像冰雪被捂化成春水,颇有惊艳之感。
易剑寒看了他许久,又开口道:“你别笑了,尚时镜这张脸笑起来好恐怖啊。”
商时景:…………
清晨天冷,之前没说几句就转到了屋子里头,两人开了几句玩笑,正要散去一起吃早饭,忽然有人敲门,一道影子投在窗户上,低声问道:“易剑寒,你起身了吗?”
这人一开口,两人便知是詹知息来了,不由得面面相觑,都十分糊涂,不知道这大清早的,詹知息来找易剑寒能有什么事?
商时景使了个眼色,回身滑进了床侧的屏风之后,正好靠着搁置衣物的木架,就躲在了易剑寒的衣袍之下。屏风上是刺绣,只被晨光照亮了一角侍女绯红的绣裙,线密密麻麻的,看起来很精细,并没有照出商时景的影子,易剑寒打量了下,站起身来将老乡的衣角踢了进去,然后才去开门。
易剑寒去将门打开,把人迎了进来,又倒了杯冷茶给自己,清晨起来婢女还没来得及换水换茶,他以前就不太介意隔夜的水,这会儿有了功体,就更不在乎了。詹知息皱了皱眉,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两个人一道儿坐下,竟闷不吭声,谁都不搭理谁。
真稀罕,到底是什么事?
商时景蹲在屏风后,抓着自己的衣角,竖起耳朵打算听个清楚明白,正纳闷怎么没半点响动,就听见詹知息开了口。
“双生果之事,到底是我三哥要你告诉我,还是你真心相告?”詹知息沉着脸道,“易剑寒,你我于剑道很是投缘,我也是真心交你这个朋友,此事对我十分重要,我希望你能据实回答,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介怀。”
商时景本是有些紧张,这会儿倒是松了口气,暗道:原来是为了此事。
其实詹知息起疑并不奇怪,自从春云六绝来到此地之后,易剑寒就与“尚时镜”感情突飞猛进,而詹知息指导易剑寒多少也算有些交情,双生果此事敏感无比,易剑寒前脚刚说出口,商时景后脚就去堵死了,换是商时景自己,也会觉得事有蹊跷。
这事可大可小,只看肥鲸怎么应对了。
易剑寒沉默了片刻,叹气道:“我也不瞒你,詹大哥,之前时镜嘱托我寻一样物品,具体是什么不便直说,只是我一直想错了角度,因此始终毫无头绪。那日你与我提起生死苦海之事,我才突然想起世间还有双生果此物,我那时告诉你,的确是单纯因为此物的确有起死回生之效,后来才想到,这东西不光有起死回生之用,还可以解决时镜的麻烦,因此又告诉了他。”
他句句真诚,詹知息看了他许久,见毫无吞吐慌张之色,便知易剑寒并没有撒谎,犹豫了会儿才问道:“三哥告诉我,此物对一泓并无用处,你……你以为呢?”
“双生果并非万能之物,活生死,肉白骨确有奇效。”易剑寒缓缓道,“詹大哥,你曾经告诫我许多,咱们相识不久,却如老友一般,我很感激你打醒我,也很感谢你劝诫我,无论是否因为我身上有半分北一泓的影子。”
“有些话听起来难受,可我不得不说。”
詹知息脸色苍白,他仰起头看着站起身来的易剑寒,听对方斩钉截铁道:“没有任何东西,能救回一心求死的人。更不要提双生果此物,我当日也说得清清楚楚,它并不是神物,只不过是身体受到重创时,能容纳灵魂,重塑肉身,纵是如此,也已是难能可贵的宝物,它究竟有没有用处,你应当自己最为清楚。”
他当真……与一泓很是相似。
詹知息觉得心口疼得厉害,像是被什么忽然攥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