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本不是个威胁。
“先生何出此言?”尊主沉吟片刻,若有所思道。
尚时镜缓缓道:“我曾经进过烟涛城,城民确实安居乐业,平凡无奇,可易剑寒却并非常人。老龟沉睡多年,它这等瑞兽,倘若苏醒,定然天地有所异动,当初易老城主忽然去世,由年纪轻轻的易剑寒掌管四海烟涛,数年后,易剑寒在天榜上占据一席之地,却闭门不出,是为什么?”
应不夜嘲笑道:“许是因为他只想告诫天下人,四海烟涛还可苟延残喘一段时日。”
“可要是易剑寒知晓长生者的奥秘呢?”尚时镜似笑非笑,他眼眸之中的揶揄与唇角的冷笑都带着试探,他的指尖落在了那块血肉上,“他知道长生者为何陨落,甚至于知道该如何分离一个魂魄,该如何重塑一具全新的身体。”
“这不可能!”
寒无烟出声道,神情严肃,与他平日里的妖媚多娇极不相符,咬牙道:“此事我们都做不到,易剑寒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哪来的本事。”
“可他便是做到了。”尚时镜柔声道,“他将一个即将死去的魂魄塞进了活人的身体之中,然后又完完整整的取了出来。他知道你我都不清楚的宝物,知道方位,了解某个人的命运,易剑寒并非大巫,他想救得那个魂魄,也许是大巫。”
“大巫早已死了。”
尊主的脸色有些难看,却很清楚尚时镜没有必要撒谎,倘若事情真如他所说那般严峻,那么四海烟涛只怕不会简单,九老仙都两大组织对抗,还不知要掀起多少风波,引来多少饿狼,更别提他们根本找不到四海烟涛的入口。
倘使四海烟涛真的留存巫者,这件事只怕要牵扯更多。
“你知道欺骗我的代价。”
尊主忍不住咳嗽了一声,他稍稍低下身,姿态却并不比任何人低贱与柔弱,那双眼睛像是两块寒石,盯得尚时镜浑身发冷。
“我会这么不明智吗?”尚时镜平淡道。
应不夜哼笑了声,讽刺道:“那可难说啊,鬼师大人。”小刀在指尖转动了一会儿,他将木雕与小刀一同收入袖中,冷冷道,“我会去探探四海烟涛的底,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南蛮那处希望更大,还未确定之前,不可浪费鬼师的心意。”
这句话显而易见是反讽,尚时镜却并无任何不满。
四海烟涛……
尚时镜缓缓想道:当初十八神相都未能挡住应不夜,你可以支撑多久呢?
柔亮的萤虫在尚时镜的鬓发上闪闪发光。
也许是四海烟涛叫应不夜吃些苦头也说不准,尚时镜的底牌从不会在第一时间就尽显,他抚摸过鬓上的萤虫,露出蛊惑人心的微笑来。
只有吃过苦头的人,才知道感恩戴德。
应不夜与他素来不和,双方无论是谁吃亏,都是尚时镜乐于见到的事。
………………
其实自昨夜起,巫琅对商时景的修为就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他的灵力精粹寒冷,是纯正的水灵根,却稀少无比。
商先生并非是大能伪装成的凡庸,而是他体内的确只有这点似有若无的灵气,那些浓厚的寒气许是天赋异禀。世界上奇人各有不同,有些人出生便自带寒气,许是怀胎时母亲吃了什么灵物,又或是出生时发生了什么意外。
以商时景的灵力想要修复巫琅体内沉重的伤势,恐怕耗上数百年也难成,因此巫琅虽得此灵力,但事实上却是对方冰冷的手心更牵动他的心绪。
四海烟涛并不算小,巫琅只去过寥寥数次,不敢夸口说自己认识满城人,可是他在烟涛城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