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的肥鲸,商时景却捉摸不定了。
不过这倒不是什么大事,易剑寒今日要接见祝诚跟宋舞鹤,除了处理他们身上的伤势,还要安排两人的去处,而昆仑珠更不是什么小事,他身为一城之主,自然要面面俱到,商时景只负责带人过来,他自是要处理妥当。
这么想想,从玄天门叛徒虞忘归到昆仑宫弃徒宋舞鹤再到“死人祝诚”,商时景简直怀疑以后自己会被扣上拐带人口的罪名。
至于易剑寒,就是他坚实的后盾,他要抢劫,肥鲸就负责放火;他要磨刀,肥鲸就负责杀人。
商时景跟他暂时说不上话,又不参与安排宋舞鹤跟祝诚两人的事,就打算去探望一下虞忘归。
昨日他们三人已经见过面了,虞忘归愈发沉默寡言,半大的少年浑身戾气,他显然已经见过血了,而且跟易剑寒不同,他对自己见血这事儿并不在乎。才没有多久,好像一切都已经不同了,商时景想起了那日待在月光下,与小蛇说话,为它劈开石头的虞忘归,仿佛都是很久远以前的事了。
甚至是那一日在寒潭洞中苏醒过来,满怀戒备的小白眼狼。
都与现在的这个少年,判若两人。
“天先生。”虞忘归并不知晓商时景的姓名,只听易剑寒总是喊他天哥,便以为他名字里有个天字,因而这么唤他。对虞忘归而言,这个神秘的男人几乎总是在自己最紧要的时间出现,初次见面,对方留下了保住自己一命的贝叶,第二次见面,他又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他曾几何时,也觉得自己对师父并无任何用处,结果却是……
那么这个男人,又需要自己为他做些什么呢?
“你果然已到烟涛城。”商时景缓缓道,他很仔细的打量着虞忘归,若说那时受伤惨重的少年是头戒备到还会嗷嗷叫的幼狼,那么这会儿对方已经变得像把藏在剑鞘里的利刃了,还称不上是绝世凶兵,可也不是寻常凡物。
虞忘归擦了擦自己的剑,他练《杀谱》越久,身上的煞气就越浓,每日易剑寒都会为他梳理经脉之中的灵气,然后逼他至发狂失去理智,然后再将他打到恢复神智。易剑寒在这个神秘的男人面前肆意自在,就像个寻常的青年,在他面前却如一座巍峨高山,如何也不能跨越过去。
“你为何认定我一定能战胜易剑寒?”虞忘归淡淡道,“我再修炼十年,怕是也赶不上他。”
这话说来倒不是气馁,虞忘归看得出来自己与易剑寒的差距是何等之大,自从学了《杀谱》,他虽只是练气初期,但发狂之后也能斩杀筑基后期的敌人,可对易剑寒而言,金丹期的敌人怕也难在他手下走过半招,这样天大的差别,自然由不得虞忘归不看清现实。
超越,要在拥有距离的情况下才有意义。
“我说你可以,你便可以。”商时景平静道,他没办法跟虞忘归解释什么叫做主角,只能用这种虚无缥缈的空话让这个少年多增加些自信。他不是栽培桃李的好苗子,因材施教听得明白做不来,这个年纪的少年人需要些什么,他约莫知道一些,却不知道虞忘归需不需要,只好换个话题,“修行《杀谱》之后,肥……易城主可有教你些什么?”
非?是易剑寒的乳名吗?
虞忘归若有所思道:“他总是会逼我到失去理智,然后让我控制住。他说我出剑总是太急躁,又太容易被仇恨跟愤怒控制住,而且一旦发作,就很容易被逼到发狂。”
“哦?”商时景问道。
虞忘归淡淡道:“他告诉我,只有qín_shòu才控制不住自己,要么死在《杀谱》上,要么就控制住这股力量,化为己用。”
没看出来肥鲸还是个斯巴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