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22株连
听到他的喊叫,一个随从方才回过神来——也可能没有——将好几个人推推搡搡地带进了大厅。
罗怡默默地坐回原位。
“恩?”
这是疯病暂时告一段落了吗?
保罗擦了擦头上实际并不存在的虚汗,他刚刚发现自己因为太过震惊,干了一件蠢事,居然没有宣布休庭而是继续断案,天知道女主人接下来又会干出什么来!
如果他是男爵,他大可以让随从和侍女们“劝”男爵夫人下去好好休息,在疯病治好前再不来管事。
但他不是男爵,他只是男爵的一个封臣。
男爵赐予他一块土地以及上面附带的几户农奴,他要替男爵服役,保护领地,维持秩序,随同男爵出征,男爵是他的领主,他是男爵的封臣。
他没有命令男爵夫人的权力。
其他人的表现也离正常情况远得很,城堡的管事再一次担当了公诉人的角se,他站在那里,好长时间不发一言,然后才开始诉说这次的案子。
在他开口之前,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被刚才的举动吓傻了。
他一说,大家——不包括另外一个世界穿越来的罗怡——立即明白他为啥停顿了这么久,这是一个比前面捉兔子的农夫还大逆不道的案子。
农夫格兰德,因为生活的不如意——耕的时候,唯一的耕牛却死了,老婆生病,孩子没饭吃,欠着债,跟人口角还被打了——总之,在一连串的打击下,他丧失了生活下去的勇气,拿刀抹了脖子。
罗怡同情地看着这一家。
这一定是来向领主求告的吧,当家的男人死了——人类社会里寡妇和孤儿的ri子一向艰难——以古代的农业水平家里没有男人就更艰难——地还没耕——唯一的成年女人还有病——口粮也没有——还要抚养孩子们——周围的邻居们看起来也不像有余力能够帮助这家子可怜人的——除了领主,谁还能维持这家人的生计呢?
只不过为啥求告是来法庭呢?
是来控诉殴打她亡夫的人,还是只有用这种方法才能见到领主?
罗怡的脑袋上盘旋着一个问号。
“格兰德确实死于自杀?”保罗厉声问道。
旁边两个作证的农夫是刚刚进来的,他们对大厅里先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完全不知道利害,恭恭敬敬地答道:“是的,骑士老爷,我们都见到了,他是自己用刀抹了脖子,大白天,我们都看得清楚。”
保罗转头望向教士,这事情很严重,非常严重。
“魔鬼作祟啊。”教士举起了十字架,“居然做下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救世主的血白流了。”
罗怡头上盘旋的问号增加到了一打。
她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保罗看她没有动作,欣慰地认为在这样的大是大非面前,在教士的十字架跟前,谅那个扰乱领主的小鬼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吧!
他大声宣布:“格兰德的自杀是对神灵的亵渎!他不能葬到公共墓地里,把他埋到十字路口,让众人践踏他可悲的灵魂!他的全家在今天ri落之前必须离开布拉德领地,把这些亵渎神灵之人的名字从所有的记录上划去,任何人不许和他们来往!”
什么!
罗怡这次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保罗和众人误以为女领主的疯病算是告一段落了,可不是吗,救世主投身在人类的胎里,在十字架上流了宝贵的神血,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洗清人类在撒旦引诱下偷吃了两个苹果的原罪,从大地上赎买人类,使得他们有了只要在短短几十年的凡俗时光里多忍受一点饥寒交迫的折磨,就有了上天堂永远不用再干活只要享受的可能么?
格兰德居然因为一时ri子难熬,短短几十年凡俗时光见不到自己和孩子们丰衣足食的可能,就去自杀,把灵魂交到魔鬼手里,浪费了救世主宝贵的神血,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万死莫赎!
只有魔鬼才会对自杀的行为叫好!
罗怡没叫好。
罗怡问为什么要把死者的家属赶出去而不是给予帮助。
保罗觉得脑袋一阵阵地疼痛起来。
上帝啊,他的领主居然要帮助一个自杀者的家人!
要是自杀者的家人都能得到领主的帮助,哪个穷人还会在这悲惨的世界上苦苦忍受饥饿和暴虐?
想死,那必须是不行的!
这看起来圣母的举动,简直是撒旦的道路!他的领主,是被异世界来的大魔王附体了吗?
23灵魂契约
谢普觉得自己有必要站出来。
他对男爵夫人没有什么好感,其实,他对任何女人都没什么好感——在他被生母连同父亲的遗产一道送给教会之后。
但是,眼前他有绝对的必要站出来。
他已经打听过,并且可以从众人的态度里看出,那些人认为他与男爵夫人的疯癫有关。
男爵夫人的头脑问题原本与他无关,可是好不好,在他到来的那天发作——这他就有撇不清的干系了。
这个时代的人们,通常认为僧侣们既然能沟通上天,那也一定会一些超自然的力量。教会对此也是欣然接受,在教会史里连篇累牍地记载他们是如何借助主的名字和力量诅咒桀骜不驯的异教徒,治愈虔诚信徒的。
然而,凡事有利有弊,乡下无知的农夫中间,便因此流传着一些古老异教时代故事的荒诞变形——比如,一个会“黑圣书”的神父,在半夜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