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月拊掌道,“这不就得了,庸医说你活不过二十,如今你还活着,要是我啊,定然是要去拆了那庸医的招牌的。”
白锦书被她鲜活的表情渲染,先是笑了笑,才正色道,“生死关头便是你见过的那位女神医将我从阎王殿拉了回来,为了替我寻药,在毒林中与巨蟒搏斗,险些丢了性命……”
凉月腹诽,那女神医既然冒生命危险去替他寻药,必然是将他放于心中的,可为何却成了别人的妻子。
莫不是女神医为他拼命时,女神医如今的夫婿也在为她拼命。
感同身受最能乘虚而入了,话本子里便是这么写的。
心中所想,凉月便直白道出,“女神医遇险时是她夫婿救了她罢。”
白锦书一怔,“你怎知……”
果真如此,凉月喜不自胜,无意识便抬手捶了一下他的肩头,边笑边道,“话本子里便是这么写的,英雄救美,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嘛。”
“……”
凉月笑够了停下,规规矩矩躺平,觉得自己不该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随即斟酌一番,想出了安慰之言。
“我觉着你人很好,必是有福分的女子才能嫁给你。”
这话听着明显就是过意不去的补救,虽不知她为何会对他觉得过意不去,白锦书欣然接受她的赞赏。
“如此我便承你吉言了,早日姻缘花开。”
“果真是读书人,最会哄人开心,听你这般说,我也想做那个有福之人了。”
呃,凉月盯着上方,眼珠骨碌碌转,假装方才那句话不是她说的。
初遇时在匪窝里便调戏了人,如今又躺在一张床说此等可怕之言,似乎有种耍流、氓的嫌疑。
然而,她心虚许久,身旁之人却毫无动静,她偏头望去,顿时松了口气。
他已入睡,想必是没听到她方才所言。
还好,还好。
凉月抱着侥幸闭眼睡去,待她呼吸平稳,她身旁的男子却睁开双眼,眸色幽深,并无半分朦胧睡意。
有福之人么……
侧目望着恬静的睡颜,白锦书陷入深思。
那位女神医终于出现,即便下决心远离是非恩怨,可她终究还是放不下。
放不下宫里那位,也放不下他,是以才费尽心机让凉月送药,那么凉月主动要求留下,想来也是她授意的。
又或是她此时出现,亦是事先得到得到消息,暗中助他。
若是宫里那位知晓,定然大喜过望。
毕竟她消失三年了,这三年来除了他以外,还有许多人在寻她。
当年她用离去成全了许多人。
翌日,凉月醒来时,白锦书已衣冠整洁坐于案前专心着笔写信,凉月揉着眼清醒片刻,下床着衣。
待她简单梳洗过后,白锦书才开门出去。
门外立着一英气的护卫,无意瞧见自家主子屋里的女子时,惊异不已。
“公……公子这……”
白锦书淡笑,并未作任何解释,将已用信封装好的书信递过去,“南风,命人快马加鞭将此信送往凌阳交到如卿手上。”
“是。”南风恭敬接过信封,忍不住又忘屋里瞄了眼。
凉月一直注视着白锦书的一举一动,自然也瞧见了南风的举动,南风离去后,她来到白锦书身旁。
“瞧你的这个跟班身手应当不错,那日你为何只身出现在伏虎山?”险些成了匪寇的刀下鬼。
白锦书含笑解释,“那日南风有别的事情要办,而我并不知那处便是伏虎山。”
“哼,白公子当我蠢呢。”凉月凉凉地瞧着他。
不知那里便是伏虎山,莫不是独自一人去那鸟不拉屎之地散心?好巧不巧,翌日严大人便带兵上山剿匪?
分明是事先便已计划好的,他前去探路,摸清匪窝里的情况后传消息给严大人。
这二人不愧是称兄道弟的好友,配合极好。
当然,紧要关头还是得她出手,否则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锦书要命丧匪窝咯。
白锦书自然也忆起那日惊险的情形,若非她出手相救,他确实无法全身而退。
还有那天夜里他发病……
“锦书在此谢过救命之恩。”
他颇有诚意地作揖道谢。
凉月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一步,“别来这一套啊,本女侠那时不过是路见不平而已。”
语毕,又觉得郁闷,随即补充道,“那天夜里本女侠并非有意占你便宜,不过是没站稳……”
越说越没底气。
那天夜里在伏虎山的地牢里,她大概是鬼迷心窍了才会见色起意,扑倒他之后才发现他有异样。
时至昨日她才知他当时是旧疾发作。
那日之事,白锦书也是记得的,疼痛难忍之际,最被人给啃了,还是一名女子。
惊愕,慌乱,当时他忽然感受不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