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年过去应该也不能用了吧,怎么还一直留着。”
“笔帽在哪儿?它一直这么裸着我看着有点心酸。”
易连禾在周围找了找,拿起笔帽递给他。
谌述往里插了好几次也没合上。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他拿起笔帽对着光看了一眼,里面好像塞了张纸条。
易连禾也看到,目光变得意味深长:“是你上学的时候给女孩子写的情书吗?”
“可拉倒吧。我上学时候都是收情书的那一个好吗。”
谌述也觉得奇怪,又没什么印象。突然就好奇心发作,找了根别针,勾勾捣捣地把纸条弄了出来。
纸条被折了几折,展开来看,是一张薄薄的信笺。开头是“给小述。”
字体端秀小巧,即使相隔多年,谌述也能一眼看出是自家妈妈的笔迹。
“是......我妈留给我的?”
易连禾看到他怔忪的模样,犹豫了下,问,“我要不要下去等你?”
“不用。”谌述吸吸鼻子,往他旁边挪了挪,“一起看。”
“好。”
“给小述:
当你看到这封短信的时候,妈妈已经跟爸爸团聚在一起了。
对不起,你有一个天底下最可恶的妈妈。她太不堪一击,竟无法忍受失去爱人的日子,甚至无力陪伴自己的孩子长大。就自私地离你而去。
小述,妈妈知道你是个很厉害的孩子。你会照顾自己,甚至还能照顾我。但妈妈身无一技之长,又体弱多病。遇到爸爸已经是最幸运的事,实在不想再作为你的负担存在下去。
汇星虽能给你庇护,但并非善待艺人的所在。巨债当头,让你签下十五年的合约实属无奈。但妈妈相信,等合约结束,你羽翼丰满,一定能为自己寻一个更好的去处。
不知你看到这段话已是多少年后。
我希望,彼时你已经找到了一个值得与之交付真心的人。你们会相互扶持,彼此深爱,好好地过完这一生。
如果几十年后,你还愿意来见我,妈妈会很想看看值得你倾心的孩子是什么模样。然后亲手,把迟到的祝福交给你们。
而现在,我将要去远方守候你。
无论过去与未来,爱你的妈妈留。”
谌述沉默地读完了整封信,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
他冷静地把信纸折好握进手心,拿起桌上的烟花棒问,“去放花吗?”
易连禾沉默了一阵,跟着他站起来。
“好啊。”
即使在除夕夜,别墅区里也是冷冷清清的。
天气干冷,夜色如墨,周围寂静无声。谌述跟易连禾蹲在家门口,一人一支点燃了烟花棒。
跳跃的银色火焰,明亮而耀眼,在手头短暂绽开一朵小小的花。
他小幅度地挥了几下就很快燃尽熄灭,于是又接着点燃第二支。
一支接着一支地燃下去,一小盒很快就消耗光了。
谌述看着手里最后一支烟花棒的火光渐渐熄灭,小声地说,“没有了。”
“......嗯。”
易连禾捧着脸蹲在旁边看着他,目光专注到令人无法忽视。他却很嫌弃似的挥了挥手,“干嘛,第一天发现我长得帅吗。”
“放完就赶紧回去吧,外边儿冷。”
两人出来都没有穿外套。谌述身上只有一件毛衣,感觉自己单薄得风一吹,就凉透了。
虽然这么说,他自己却还没有动。低着头蹲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易连禾先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的发旋,说,“起来抱抱。”
“......”
“起来啊。”
他弯腰想去拉动谌述。不料这人看也不看他一眼地背身起来就往屋里走。
易连禾皱着眉头拉住他的手腕。
谌述背对着他,甩了好几下都没甩开。不知是气是急,语气微颤。
“你干什么。进去啊。”
“不急。”
易连禾用力往后一拉,让他趔趄着退了半步撞进自己怀里。
“先来抱了再说。”
“......”
谌述被他环抱着挣脱不开,咬牙骂了句冷死了。接着双手用力抓住他胸口的衣料,把自己的脸埋了起来。
埋进去,不肯抬头。
几乎是一瞬间,易连禾感觉自己胸口那块料子已经被浸透了。
这人的眼泪透过衣服,皮肤,混进他的血液,灼烧着他的脉络和骨骼。告诉他心里积攒了多少的委屈和难过。
胸口一阵阵发紧,生疼生疼地让人喘不过气来。
谌述一边疯狂飙眼泪,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的荒唐。
仿佛智障。
都已经是奔过三的人了,居然还像个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