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笑眼神中的轻视自然被杨瑾煜看了个清清楚楚。
这下可把他惹毛了。
他冷下脸,看向杨张氏道:“奶奶,这丫头身子这么弱,能生养吗?”
何言笑闻言垂下眼帘,不等杨张氏说话便抢先道:“是啊,笑儿身子弱,还是再养几年吧。”
杨瑾煜皱眉:“奶奶,当年买她的时候,怎么不问清楚,这么病弱的身子如何传宗接代?”
何言笑也皱眉:“小小年纪,开口生养,闭口传宗接代,离家十年学艺就学了这些东西?”
“啪!”杨瑾煜气得一拍茶几,怒然站起道:“狂妄!难道你比我年长?你这是在哪学的教养?”
何言笑却纹丝不动,依然垂着眼帘淡然道:“有长辈在前,你拍桌子瞪眼的又是哪学的教养?”
“你……”杨瑾煜语塞,看着何言笑一时僵持在那。
何言笑却不痛不痒,一副云淡风轻貌。
忽而杨瑾煜转怒为笑,摇着头又坐下道,“奶奶,方才是孙儿冲动了。”
“不妨碍,不妨碍,呵呵呵……”杨张氏乐得笑迷了眼。
杨瑾煜离家十年,杨张氏没有一天真正开心过。
如今宝贝孙子回来,与自己给他买回来的媳妇“相谈甚欢”。
如此下去,她很快就有曾孙抱了!(啊喂!笑丫头才十三,你指望她生孩子?)
何言笑不再理会杨瑾煜这个在她眼里的小屁孩,对杨张氏说道:“奶奶,笑儿年纪还小,身子又弱,实在不适合成亲。等笑儿养上两年身子,过了及笄之礼,再谈拜堂的事吧。”
杨瑾煜不满道:“你既是奶奶给我买回来的童养媳,在进门之日便是我的媳妇,拜堂早晚有何区别?”
何言笑淡淡道:“自然有区别,没有拜堂就不是正经夫妻,就不用圆房。”
杨瑾煜嘲讽道:“小小女子,将圆房挂在嘴上,还有脸说教养。”
何言笑道:“我一个小小女子还要冲锋在前给人当t,你长了一张嘲讽脸却姗姗来迟只会放马后炮,有何资格在我面前谈其教养?”
何言笑连珠炮似的一番话,说得屋内三人都愣了。
“替是什么?”杨瑾煜一脸狐疑。
何言笑满头黑线。
怎么说的太顺嘴把“t”都丢出来了?
“t是前锋。”
“我怎么就长了一张嘲讽脸?”
“你从开口说话就充满嘲讽难道不是一张嘲讽脸?”
“我是你的夫君,你敢这样对我说话?”
“我们还没拜堂。”
“你是我的童养媳!”
“银子是奶奶出的!”
“这又有何差别?”
“差别大了!”
“扑哧……”杨孟氏掩口笑喷。
“哈哈哈哈哈……”杨张氏仰面大笑。
何言笑与杨瑾煜双双闹了个大红脸。
这种拌嘴吵架实在太幼稚!
在院子里说话的一群人,听到正房突然传出大笑声,奇怪的看向正房。
“呵呵,这是有什么喜事这么乐呵?”村长张五庄摸着胡须笑道。
“许是煜儿和笑丫头的婚事吧。”杨德祖回道。
“老婆子多年不曾这么笑过了。”老爷子满脸欣慰。
“看来再过不久就能喝道杨家的喜酒啦。”孙家族长笑道。
“咱们给杨老爷子道喜啦!”
“是啊是啊,给老爷子道喜啦!”
那几个闹事的村民趁机讨好道。
“多谢多谢。”老爷子笑着拱手。
“咱们还是继续商量赔礼的事吧。”杨德祖很煞风景的说道。
几个闹事村民闻言脸一苦,纷纷开口求饶。
而背对背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听候发落的王流水和赵二林,此时却连求饶的心思也没了。
方才村长和两位族长已经同意杨德祖说的,要将这两人赶出古河村。
这才是第一步。
将挑头闹事的王流水和赵二林赶出村子之后,还得让剩下的闹事村民每人拿出一份粮食赔给杨家。
这是杀鸡儆猴,让看笑话的人都瞧瞧,杨家不是好欺负的。
敢上门闹事讨好处,就让他们赔到吐血。
这是第二步。
第三步,就是散播流言,说袭击村子的山贼是王流水和赵二林引来的,是杨家保全了全村人。
这都是何言笑出的主意,杨孟氏一字不差的转达给杨德祖。
杨德祖在心里给何言笑竖个大拇指。
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有这种心智谋略,足以配得上杨瑾煜。
要是何言笑知道杨德祖的心声,肯定会撇嘴。
她还嫌弃杨瑾煜配不上她呢!
在杨张氏畅快的大笑声中,何言笑坐不住了。
跟这种傲娇小屁孩斗嘴,她也是醉了。
“奶奶,你们先聊着,我去厨房张罗午饭。”何言笑起身说道。
而后也不理他们再说什么,转身快步出去了。
杨孟氏想要阻拦,却看见杨瑾煜朝她摇了摇头,只好作罢。
三人瞧着何言笑离去,杨张氏缓下笑意看向杨瑾煜。
杨瑾煜脸色一正,一脸严肃的低声道:“奶奶,笑儿似乎并不情愿嫁给我?”
“呃……”杨张氏一时不知怎么说才好。
难道说这些年杨家苛待了何言笑?
杨瑾煜见状也猜到几分,不再继续追问,说道:“奶奶,您将笑儿的事仔细跟我说说吧。”
杨张氏点点头,喝了口茶水润喉,缓声道:“原本笑丫头的性子,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