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故事里说,罗南·法尔肯是如何仅仅凭借勇气和荣耀击败了人类宗族的领主们,并将之统一为一个以猎鹰为名的帝国,但这些故事不论有何出入,都很好的证明了他取胜的关键正是弩弓。
相传想要成为一名劲弩手,测试之一就是考验其精湛的射击技巧。
因此在测试中,他们只能带一支箭出发狩猎,回来的时候,必须带着两只野鸭,也就是说必须一箭双雕。博洛队长,一个传奇的神弩手,据说他还认为这个测试太过简单,因为他在测试时带回了一只狼和一头熊。
直至今日,帝国的劲弩手依然威震四方,高超的射术永远是弩手们的骄傲和本钱。
山谷里那个身材高大,浑身只穿着亵裤的兽人显然要比野鸭大得多,站在高处的弩手们虽然还没有达到劲弩手的高度,但他们相信只要自己轻轻地扣动扳机,那头该死的野兽就会摔倒在地,永远的爬不起来!
“住手!”
贾兰德男爵人已经站在哨塔门口,身上还穿着办公的舒适常服,一条急匆匆披上的天蓝色领带垂及脚背,那个身材矮小的红皮肤精怪秘书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哨卫们戛然而止,高处的弩手们也放下了手里的劲弩。
“男爵大人!”士兵们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互相搀扶,一队人围捕一个兽人,竟然还弄得如此凄惨,一个个不禁脸色挂不住了。
“哎,终于出来了个管事的。”项虎也折腾的很累,看到出来的人派头极大,不禁喜上眉梢:“那个谁,我跟你解释下,我根本不认识你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的这里,不过有一点很清楚,那就是我绝对不是你们要抓的人!”
“大人,是这个该死的兽人想要逃跑……”浑身淤青的监工赶紧争辩。
“放你妈的屁。什么兽啊人的?骂谁呢?”项项虎一腔热血顿时涌上了脑袋,脱口就骂。
不过骂过之后他心中却突然灵光一现,恍恍惚惚中仿佛抓住了什么似地,眼光再从半兽人,地精,牛头人们身上捋过,他突然明白了过来,于是赶紧低头紧张的看着自己的身体。
“这,这怎么可能?”
项虎看见自己依然拥有着一副健壮并充满力量的身体,那是大量训练带来的美好回馈。可是除此之外,他魁梧的躯体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纹满了代表着战争和力量的图腾,色彩交织的纹身底下,更是由原先健康的古铜色皮肤变成了印第安土著人的暗红色!
这纹身可以后加,人种的肤色又怎么能后天改变?
“我主光明之龙艾尔拉斯,愿世人生而都能沐浴你的圣光!愿所有罪恶与混乱都因此而平和!”
贾兰德男爵此时目光亦如神邸般坚定的缓缓前行,巨大的十字架手链悬于身前,周身显现出纯洁和真理的荣光。这令项虎警觉的抬起头来,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胡茬欷歔,面若青石板的男爵大人他竟然感觉到了震惊,不由自主的他开始犹疑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动不了了?就好像突然忘记了怎么使用自己的身体似得!”项虎心神巨震,但两片嘴唇却像是抹了最牢固的胶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甚至心底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平和宁静的情感。
那个不知道施展了什么妖法的男爵仍然向他走近,其身旁的士兵哨卫更是拿出了一副铁索镣铐。项虎想要反抗,却愣是软绵绵的提不起一点力气,直到镣铐加身,他却感觉就像是被母亲责打一样,身体和心灵都油然感到心安充实。
“嘭”的一声,项虎被人从背后狠狠的一棍打倒,他肌肉沉重的躯体轰隆扑到,这才终于算结束了这段诡异的平和感。
项虎倒在地上眼皮沉重,哨卫身上抛光的铠甲倒映出他的面容,在失去意识前,他看见铮亮的镜面里,自己正龇咧着四颗长长的犬牙流口水:
“他老子的,好他妈难看的狗牙!”
贾兰德男爵青石板似得面孔充满危险信号,他环视劳作场,看到所有的奴隶都安静了下来,才满意的挥手:“把他带到地牢里,教会他规矩!”
“是,大人。”士兵们整齐的顿首行礼。
项虎被哨卫和监工们拖了下去,贾兰德男爵和精怪秘书缓慢望哨塔走去,那里还有许多事物需要他处理。
在亚山世界,流传着这样一句关于奴隶的谚语:在这世上属于奴隶的地方只有两处,一个是永无停歇的苦力劳作场,另一个就是永无天日的地牢。至于死亡和坟墓,那是属于银色城邦,亡灵们的归属地!
项虎在今天已经是第二次被打醒了。相比于第一次,他这次只能咬牙切齿的瞪着施刑者,但他瞪得越狠,回应他的鞭子就越重。当他终于接受了现实并学会了低头的时候,拇指粗细的皮鞭已经抽裂了鞭稍,鞭子像一团蘸血的雏菊花一样,卷曲断裂。
“该死的兽人,还是个硬骨头。”
新的鞭子需要浸好水分才会够劲,施刑者也需要休息来恢复体力。就这样皮糙肉厚的项虎,被士兵扔到了一间暗无天日,积满了污水粪便和痛苦哀嚎的地牢。
项虎像是个死尸一样被大头朝下仍在了水里,浑身疼痛和呼吸困难逼迫他费尽全力翻了身。
这座地牢是由废弃的储水坑改成的,高有数丈,用木材和石堆封了顶,只留下个斜通下来的钢铁牢门。
“哟,看看。一个强壮的兽人,瞧他那肌肉,可真是祖先英灵们的恩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