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不群满脸是血,乱发披散,十分狼狈,乱叫着舞起如渊剑,逆月式与逐曜式同出,血红的上弦月乘着九道乌黑的如墨剑痕,直袭古苍生,要取他的性命。
古苍生抿紧嘴唇,沉默不语,这是无言的竭斯底里。他双眸中的光芒内敛到极致,又深邃到极致,神情狰狞地可怕。
他如疯似癫,催动金刚霸体与水行灵体,双拳箍在一起,像是在抡动大锤,紧贴着段不群,一拳挨着一拳,连绵轰出,似是没有了尽头。
血月斩在古苍生的双肩,破开金刚霸体,削去大块血肉,露出森森白骨,乌黑墨剑在他的身上留下九个通透的窟窿。
对于这一切,古苍生仿佛毫无知觉,重复着机械般的步骤,蓝金色彩交加的重拳接连轰在段不群的面门上,似要将那满嘴的牙都敲下来,方肯罢休!
任你剑法再妙,任你修为再高,我自以蛮横,一力破之!
古苍生虽然看上去完全疯癫,但实际上并未丧失理智,他的伤势虽然严重,却也都是皮肉之苦。半纸画卷牢牢地护住要害部位,且修炼五行灵体的他,体质较之一般人要强的多,生机更是强悍的可怕!
段不群抹了一把怎么都流不完的鼻血,整个人都变得狂暴起来了,他高举如渊剑,怒喝道:“小子,这是你逼我的,段家剑诀第三式……”
话音未落,忽然一声宛若天崩地裂的巨响,回荡开来。众人只觉脚下的大地猛地一颤,紧接着无边的血幕便映入眼眸。
不远处的地平线上,蓦然爆发出一道凝练无比的血色光柱,如拔地而起的天柱,似齐放的万千焰火,冲天而起。血光直上九霄,直入苍穹,好似将天地都连接起来了,不论是苍天抑或大地,都被渲染上一层浓厚的血色光华。
“轰轰轰!”
紧接着就是宛如千百道雷电同时震响的剧烈波动,大地一颤再颤,恐怖的能量波动化作飓风,横扫**八方。
然而,血光来的突兀,去的也快,转眼的功夫就开始消散,仿佛只是一个昙花般的梦境。
古苍生忽然瞪大了眼睛,扫了一眼满地的尸体,再盯着逐渐消失的血色光柱,心中冒出一个念头来:“凶手就在那里!”
因为他在血柱中感受到了如出一辙的如历史长河般的久远意味,以及幽寂的死亡气息。
然而即便古苍生道明真相,御剑门与狂刀帮也不会留手,对方应该早就明白他不是罪魁祸首,只是需要一个借口下杀手,甚至是铲除县衙!
就在这时,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到古苍生的脑海中,他一指消失地所剩无几的血光,大喝道:“衣兄,我们到那里去!”
要破此局,也许真正的凶手会成为关键。
“好!”衣独行大声回应,他浑身是伤,血涌如注,被打得节节败退,拼尽全力挥拳逼退欧阳弘,趁着一丝空档,冲向古苍生所指的方向,狂奔而去。
“哇呀呀!”欧阳弘怪叫一声,想都不想,提着虎烈刀就追上去。
“我可不是狂刀帮的蠢货,小子,你是走不掉的,乖乖受死吧!”段不群冷冷地笑道,以如渊剑扫出九道剑芒,各呈三个品字形,封锁古苍生所有的退路。
他再次举起长剑,在聚敛力量,汇集风雷,段家剑诀中可怕的第三式即将出现。
就在这时,鲜红的倩影从古苍生身前划过,像是一只刚刚学会飞翔的燕子,衣倾雪用尽全部的天地灵力,将自己裹成一个能量球,狠狠地撞向段不群。
段不群猝不及防,被撞得一踉跄,差点跌倒,攻势大为受阻,险些遭到反噬。
“还等什么,快走啊!”这是古苍生第一次见到衣倾雪如此焦急的模样,弯月般的秀眉都皱成了一团。
“可恶!”段不群抹了一把鼻血,几欲发狂,他如毒蛇般冷冷地扫了一眼迅速退开的衣倾雪,又看着古苍生的背影,最终只得一跺脚,追往古苍生的方位。
刚才还充斥着刀光剑影的战场,瞬间就安静下来,衣倾雪长出一口气,慢悠悠地走向衣大海。
衣大海微微垂着脑袋,粉白的胖脸上,带着几分意兴阑珊与颓然之色,看到走过来的女儿,他叹了口气。而面对附近虎视眈眈的御剑门弟子与狂刀帮帮众,他却是没有半分惧色。
而衣独行、欧阳弘、古苍生、段不群四人,前前后后,追追逃逃,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出了淮汉县城,再过片刻,便来到血光爆发的地方。
直到这时候,他们才发现,这里俨然就是义勇庄坐落的位置,不过此刻已然化为一片废墟,不,应该称呼为死地!
在淮汉县中,义勇庄也算是大势力,庄主起码生活着三百余人,往常流动亦有上百,但此刻这些人都如蒸发般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半具尸体,连血肉残渣都没有!
整座庄园,更是被夷为平地,找不出半分曾有的建筑物的痕迹,地面焦黑如炭,萦绕着死亡气息,一眼望去,一片萧条与诡异……
饶是欧阳弘与段不群追到这里也不免放慢了脚步,心中打鼓,难以想象义勇庄到底是遇到了一个可怕到何种地步的敌人,又是遭到了多么恐怖的打击,以至于斯?
欧阳弘与段不群不由得开始臆想若是这种事情降到自己头上该如何是好,他们完全想不出方法,唯有冷汗直冒。
“不知张忍有没有逃脱?”古苍生却是如此想道,他可是足足杀了包括张磊在内的义勇庄二十余人,若是张忍也死在这场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