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前,吴志宝的灵堂便被安置妥当,不,“妥当”一词并不妥当,因为灵堂位置殊为偏僻,旁边就是王府后门,大晚上守灵无异于告诉旁人,我武幽郡王就在此地,想杀人夺宝的都快来啊!
亲自指定灵堂地点,宋稚居心不可谓不明显,身为庶母,她断不可亲自下手,更别提段平生还有些用,不过借刀伤人的本事炉火纯青,她知晓白衣影卫的存在,也一直想除去这位心腹大患,恰好借此机会,让武林好汉试试那老不死的还有多
侍卫这一去,人气又消失大半,几盏幽灯光影绰绰,鬼气四溢。完全平复周泰带来的不平情绪后,灵堂中人各有所思,吴黑塔想着怎么报答段平生,小凳子则向灵床上的吴志宝痴痴发呆,而段某人却是聆听起了白衣影卫的教诲。少斤两。
再度见到吴黑塔,已是深夜,魁梧壮汉始终守在亡夫跟前,神情颇为忧伤,身着孝服的段平生能做的只是安慰一句,节哀顺变。
黑铁壮汉对于段平生果真应诺守灵,很是感动,他以为段平生只是在大街上表个态装装样子,谁知道武幽王还真就穿着白衣,和自己一起坐在老人的灵床旁边的蒲团上守灵,而且还多了个小跟班,看样子不过十岁,却也像模像样的坐在蒲团上,默默不语,很是乖巧,另外白日里见到的漂亮姑娘和贾姓统领也一并出现,让吴黑塔极为感动。
爹走了,可多了这么些人陪着我。
吴黑塔口舌笨拙,不知该怎么感谢段平生,便直接冲他磕了个响头。
正头疼韩笑非要跟来的段某人微微一愣,心说自己屈尊守灵总算不是白费功夫,不多言语,拍了拍壮汉的肩膀,让贾龙阳守在暗处,又把韩女侠赶到一旁。
韩美人着实在厢房里呆腻了,想起段某人要守灵便吵着闹着凑了过来,段平生念着既然和盗王达成交易,索性给了点甜头,可韩美人来到此地,看着熹微灯光,忽然记起临床上躺着尸首,当即不自在起来,觉得哪里都是阴森森的透着一股邪气,忍不住抱紧胳膊,直怪自己没有多披件衣服。
或许是冻得不行,韩笑很是哀怨的看向段某人背影,暗道真是没有眼力界儿,都知道夜深天凉,也不知给本姑娘多带件衣服。她倒是有些羡慕起吴黑塔与贾龙阳的体魄了,初夏季节,只穿单薄衣衫就能抵御夜寒,倒是那位王爷和小孩子裹得严严实实,镇定自若。
愈发觉得灵堂阴冷,韩笑猛地打了个喷嚏,她不禁思量待在厢房里挺好,被窝暖和,有吃有喝,当初自己干嘛想不开,非要到这里吹冷风?想着想着,眼前突兀飞来一身白衣,只听背着她的段平生淡淡说道:“想要守灵就穿上,坐到旁边,不想穿本王就让贾统领送你回去。”
捧着白衣,韩笑瞅了瞅不再言语的段平生,不知为何,她很想把对方扭过来,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说出方才那段话。但碍于旁人在场,她怎么说出如此羞人的话?只能更加幽怨的穿起白衣,乖乖坐到蒲团之上,专心修炼内功。
“咳咳!”
旁处传来一声干咳,众人只见月夜中有个发光体从暗处走来,靠近了才发现是光头周泰,领着两个亲信的他先是瞟了眼沦为孤家寡人的贾龙阳,面露得意,这才扭头看向段平生,回想起盗王信誓旦旦的模样以及珍珑阁老板孝敬的银票,嘴角一扯禀明来意:“王爷,夫人说最近幽州城不太平,所以派本统领把这边的侍卫调过去。”
周泰说完就走,完全没有征求段平生的意见,明明故意来恶心他的,本就为数不多的侍卫被他强拉走了,段某人倒是有心制止,然而很大可能是白费口舌,不仅徒增烦恼,还会扰了灵堂清净。
藏在暗处,深邃目光遥望弯月,一身死气弥漫于夜色之中,给本就阴森森的灵堂又平添几分压抑,白衣影卫并未立刻传授化神术,而是拿韩笑当做教材。
“你可知这小女娃,种气哪处丹田?”
段平生转头望向韩女侠,只见她手捧气海,浑身隐隐散发着气机帘幕,昂首挺胸,合目凝思,神情肃穆,抱朴守一,妩媚天成的容颜在极静之中,反而显得高贵非凡,令人心生遥不可攀的念头,段某人视线微垂,正思索着她到底种气何处,谁知当事人竟然有所察觉。
韩女侠眯缝着双眸,注视段平生,察觉他的眼眸直勾勾的落在自己,顿时有种胜利者的畅快心态,心想:“看你平时装得一派正人君子,都不多看本姑娘两眼,现在逮着机会,眼珠子比那个姓张的还要肆无忌惮,哼,可是让本姑娘抓到把柄了!”
不过得意过后,涌上心头的便是浓浓羞涩,从小到大她还没有这么被人放肆的注视过,转念间,她忽然恶狠狠的心中警告:“告诉你啊!见好就收!别像个色中恶魔没完没了。”
也不知段某人是否听到韩笑心声,视线恰好收回,而他旋即做出了自己的答案,用手轻点膻中,白衣影卫轻轻点头,可韩笑却突然瞪大了眼睛,无论哪个女人发现别人瞪着自己的看了好一阵子,回头又拿手摸自己的胸膛,都会产生比韩笑更为剧烈的反应。
嘿!你这sè_láng!看就看吧,还想摸了!摸就摸吧,居然摸自己的?
你……你……你这痴汉行径!一定……一定!韩女侠被气得找不到合适的评价,只能诅咒段某人一辈子都找不到媳妇!
然而某人极为强烈的心理活动,丝毫没有影响到专心聆听的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