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们一直坐到了晚上,期间说过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可最终都陷入无边的沉默,他默默的抽着烟,我安静的捻着烟。
很好奇他就这么抽了一天不渴不累吗,有烟瘾的话也太重了。可我终究没问出来,我们间的沉默像是琥珀,谁也不忍打破。
“小石头,知道我和莫子初有什么梁子吗?”他忽然动了动身子,躺在老桃树树根上,轻轻的问我,声音飘渺好似来自云端。
“你不是说不在我们之间提他吗?”我也是脑子出问题了,竟然会说这句话。
泽渊扭过头,皱眉看我,我望天,应该是累了他又转过了头“我们之间也不算什么大仇,互相看不对眼而已。”
我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这还能用梁子来形容?!泽渊又用烟杆敲了一下我的脑袋“再翻白眼敲碎你!”
好吧好吧,你们应该懂我当时有多愤怒,可是我就是有脾气发不出来,不是不敢,而是不忍,总觉得他是一块璞玉,舍不得去砸。
尽管他看起来很强势。
“莫子初,如果我们能好好坐下来谈谈的话,说不定会成为我的好朋友。”他呼了一口气,眼里写满了璀璨,我看着他的眼睛,甚至可以倒映出正片天空的美丽。
“莫子初的娘亲你见过吗?”
“没有。”这个还真没有,和他相处那么多年,从未听他提起过他有娘亲这件事。
“莫子初的娘亲是我后娘,是当时天宫上数一数二的美人,可惜死了。”他突然噌的一下坐起来,望着天上的星子,指着最亮的一颗说“就是那颗星星。”
我当他晕乎啦,用手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不过这个消息确实挺劲爆的,可是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惊讶。
“他娘亲死了,死的很惨,是莫子初亲手行的刑,那时他不过尚且得到仙身而已,他受天庭特令斩杀一孽仙,原本只当是天上垂怜他,想锻炼他,于是他手也不抖的割开了他娘亲的喉咙,等到元神尽灭时,回春返照她娘亲恢复容颜,他才得知自己亲手杀了他爱也不是恨也不是的娘亲。”
泽渊静静的把这个故事讲给我听,我呆呆的听着,愣了,原来这就是为何他如此憎恨九重天上上神的原因,这就是他如一个独角兽般孤独的原因,这就是他一直以来走不出的心结啊。
我竟然才知道!
恍惚间听到他说“这雨何时能下到九重天上去,那里实在太肮脏了。”
他该是承受了多大的自责与孤独,活了这么久!
“他娘亲待我很好,那个如这桃花一样美丽的女人,我看着她在我父君怀里盛开,又在我父君的怀里开败,最后承受着多大的不甘死在自己亲儿子手里。她是那么的像我的娘亲,她们都是鲜花,开败在父君的怀里,然后看着另一朵鲜花绽放!”
原来他是喜欢那个女人的,虽说嘴里不唤她娘亲,那也是因为觉得父君不配!
“我想见他,”我想见他,好想见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底的思念如潮水涌来,淹没我的心智,我几乎是哀求的口气。
泽渊脸色惨白,闭了闭眼,轻轻搂住我“我想见你。”
我心跳的很快,也不知道是为了莫子初还是为了泽渊,只知道它在狂躁不安的跳动。
我躺在他怀里看着他的眼睛,他的脸,我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感觉,他讲着别人的故事却总是不经意间透露出自己的悲伤。
“莫子初来我父君那里闹了好几次,每次都是遍体鳞伤的走,于是我们的关系就这么被定义下来了,注定的仇人。”
我很安静的听着他讲莫子初的故事给我听,很奇怪的男人,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儿面前讲别的男人的故事,明明知道我就算看他也只是试图从中看到莫子初而已。
。。。。。。。。。
“我们总算是有话题可聊了,你总算是安安静静的躺在我怀里了,可这一切为什么来的那样痛苦?”他轻声喃喃道,他大概以为我又睡了,我也不敢睁开眼,任他抱住我躺在这桃花树根。
我轻轻的嗅着,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嗅着桃花的味道,嗅着那日浓烈酒香的味道,我不敢醒来,怕惊醒了这个男人的梦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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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以为泽渊会悔婚的,毕竟他也知道我有多爱莫子初。可是他没有,他待我越来越好,我越来越内疚,日复一日他成了我的一大块心病。
就是这个时候,我学会了逆来顺受。可莫子初再次把我的平淡生活打乱的波涛汹涌。
终于到成亲那天了,我凤冠霞帔,浓妆淡抹坐在我的屋内,火红的盖头盖住我的视线。眼前所见红彤彤一片。
冥王阵仗很大,几乎宴请了所有上仙,西王母也命人送去最好宴礼,我身上穿的是一百二十个织女一百二十个绣女赶制三十日做出来的,这是泽渊吩咐的,他说要我比嫁给莫子初那天的我更美。殊不知我还从未为莫子初穿过嫁衣呢。
我心想就这样吧,我总是要嫁的,既然莫子初不要我,泽渊人待我又好,就这么糊糊涂涂平平淡淡的活下去吧。把莫子初当一场梦吧,黄粱一梦啊。
自始自终我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有掉过一滴泪。
莫子初听闻我要结亲,而且对象是泽渊,他违背誓言攻打上了九重天,要带我走。
我听闻这个消息时还在屋内,还没有拜堂,我扔掉凤冠,撕掉吉服强忍住心中的颤抖,在所